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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: 250唐夫人最後的回憶(下) (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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聲說到。

唐夫人卻是大笑了起來,徑自在一旁坐了下來,道:“我以為是什麽大事,原來李公公是被青蛇咬了。”

“夫人認得便好。”李公公冷笑到。

“李公公沒死在空山門口,這命真夠硬!”唐夫人本就一直在等著這一日,天幀帝攻不破空山,只會來尋她的。

早就做了最壞的打算,寧可違背朝廷,亦不會違背空山,她本就是最自私的女人,只要保住相公的性命,其他的一切她管不了!

唐大將軍亦是坐了下來,一直都是聽夫人的,其實,卻是夫人一直在為他著想真,這一回,就聽到底吧,就真正由著她任性到底吧!

李公公卻是驟然拍案,極好的修養皆瞬間消失殆盡,怒聲,“識時務者為俊傑,唐大將軍,難不成你要唐府上下數百口人命為你夫婦二人殉葬?”

“李公公,唐夢刺殺太子殿下可有任何真憑實據?我倒是要問問夢兒哪裏去了!”唐大將軍亦是拍案而起,怒了,一直就擔心著女兒的安危,即便是為淩妃,即便是太子寵著,天幀帝若真要下手,太子又能如何!

這時,惜愛端著茶而來,低著頭恭恭敬敬地。

緊張的氣氛似乎一時間被緩解了。

“李公公,請。”惜愛正要送上,雲容卻是上前接了過去,親自遞給李公公。

惜愛欠了欠身,又送上唐夫人和唐大將軍的兩盞茶,這才退了出去。

“呵呵,唐大將軍,殿下至今生死下落不明,唐府畏懼潛逃,朝廷還要想問你唐夢哪裏去了!”李公公坐了下來,說罷蘭花指接過茶盞來,輕輕啜飲了一口。

唐夫人卻是開了口,冷笑著道:“除了青蛇的解藥,李公公若還有其他事,不妨一並說了。”

“血狐。”李公公直視唐夫人,心下自是最提防這女人了。

“呵呵,難不成皇上想尋這血狐來替李公公解毒?”唐夫人竟是輕松了起來,打趣地說到,不經意看了李公公手上茶盞一眼。

“聖意豈能揣測。”李公公亦是笑,亦是不經意地瞥了唐大將軍一眼,唐大將軍正端起茶盞來。

“若是答應了這二事,夢兒便能回來了?”唐夫人故作天真,問到。

“夫人自認為有這個資格同皇上談條件嗎?”李公公冷笑著地問到,此事,唐大將軍已經飲盡了那杯茶。

“同皇上沒有,同公公您便有!”唐夫人一字一句說罷便是站了起來。

然而,李公公卻是不動,冷冷看著她,道:“夫人倒是說說,有何資格同灑家談條件。”

“你!”唐夫人臉色卻是驟然一變,毒發的時候早到了,為何李公公還沒有一絲異樣!?

“嘭~”

寂靜的大廳裏,一聲清脆的瓷碎聲。

唐大將軍應聲倒地,唐夫人驟然回頭,整個人楞在當場!

“相公!”快步而前,連手都顫抖了,怎麽會這樣?

明明是讓惜愛下毒的,怎麽茶盞會被換了,輕易便看出這不是原本的毒藥!

“夫人現在還認為有資格同灑家談條件嗎?”李公公冷笑著問到。

唐夫人緩緩擡起頭來便見惜愛就站在門口,冷冷地笑著。

“叛徒!”唐夫人站了起來,雙眸瞬沈!

給讀者的話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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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費章節 261妥協

即便府內鬥得天翻地覆,府外依舊一片寂靜,禁軍把守著,隱著的弓箭手誰都不知道有多少。

一個黑衣婦人在不遠處落了下來,陰沈著臉,正要邁開步子卻又驟然止步,依舊轉身便走。

一貫冷冽淩厲的雙眸不滿了血絲,透著迷茫,似乎一直在尋找什麽一般,身影一幻很快便消失不見。

這時,一旁白衣男子才緩緩走了出來,身姿頎長,面容俊美,雙眸靜斂卻沒有多少情緒,朝門前侍衛看了一眼,足尖輕點,身形卻有游龍一般,朝府內而去。

就直直落在留夢閣上,負手而立,遠遠地看著前方大廳外的打鬥。

“惜愛參見世子!”惜愛不知何時已經落在身旁了,恭敬不已,手似乎有些顫。

“下的什麽毒?”寧洛的視線始終落在前方。

“李公公給的,屬下不知。”惜愛如實答到。

“有殿下的消息了嗎?”寧洛淡淡問到,桂嬤嬤已經提供不了什麽情報了。

“李公公沒提起過,屬下還不敢問。”惜愛答到。

寧洛沒再開口,惜愛自覺的退了下去。

而前方大殿,李公公同唐夫人仍舊在惡戰之中,似乎李公公占了上風,唐夫人連連退敗,已經是只守不攻了。

眸中陰鷙掠過,十指之間,八種劇毒正齊齊要使出,然而,雲容卻是將昏迷的唐大將軍仍了過來,正正擋在了李公公面前。

唐夫人大驚連忙收手,李公公一手輕易地擒著唐大將軍,冷笑道:“交出解藥,和尋找血狐之法,否則灑家就遵皇命就地正法!”

“卑鄙!”唐夫人冷冷罵到。

“看樣子唐夫人是沒有解藥了。”李公公說罷,帶著唐大將軍轉身便走,而隱在四方的弓箭手陸陸續續出現了,皆是滿弓待命。

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!

寧洛早已落在一旁的屋頂上,毫不顧忌會不會發現,仍是負手立著,冷眼旁觀。

“等等!”唐夫人終於是動搖了,視線不曾離開過自己的夫婿,那漸黑的臉色,她很清楚,這類毒藥向來只有一顆解藥的。

李公公止步,將唐大將軍交給了雲容,看了唐夫人一眼便大步回到了大廳裏去。

“這個公公確是個人物……”寧洛淡淡說到,轉過身,卻見留夢閣上一個白衣男子靜靜地坐著,竟不知是何時出現的。

心下一沈,緩緩飛了過去,然而,那男子卻看都沒有看他一眼,視線始終落在下方池子裏的藍蓮花上,唇畔噙著一絲好看的笑。

“楚隱?”寧洛蹙眉問到。

“世子,既然到了鬼宗,怎麽不多留幾日?”楚隱這才擡起頭來,看著寧洛,雙眸平平靜靜,仿佛什麽都打擾不了。

“主人都不在,不請自留,不好,不好。”寧洛笑著答到,亦是第一回見到楚隱,這個傳說中世間最無情之人,鬼宗的少主。

這幹凈的眼神,讓他一猜便對。

能為魔尊者,楚隱似乎是最好的人選。

而他自己,畢竟有情,不過是能取能舍罷了。

若是鬼宗覆滅,或許他能歸降魔道!

毫無疑問,這才是他此行最主要的目的。

“也對。”楚隱說到,起身朝水池上掠去,隨手采了躲藍蓮花,不見任何力氣,卻是連根拔起。

竟是把寧洛晾在一旁,徑自走進了留夢閣,

寧洛無奈一笑,跟了進去,不過穿過兩重垂簾,卻是驟然驚住,雖沒到這留夢閣來過,亦是知道這是唐夢的閨閣

然而,兩層垂簾之後,原本閨房,茶廳,溫泉池中皆是消失不見,內裏,早已空了,變成了一個圓形的大池子,種滿了各色蓮花,美如仙境一般。

“不請自入。”楚隱淡淡說到。

“這不清自入的怕是少主吧。”寧洛挑眉說到。

“這地方已經是我的了。”楚隱說得很自然。

“趁主人不在,占為己有,難不成是魔宗少主喜好?”寧洛打趣地問到,突然很想知道唐夢那廝知道此事後會是怎麽個表情。

“算是吧。”楚隱仍舊是淡淡說到,俯下身子,將手中藍蓮花小心翼翼種入水中。

寧洛亦是在木板上做了下來,不再多話,就這麽看著楚隱仿若無人的打量著這一池蓮花。

閨閣都被站了,無奈主人卻遠在天邊。

入夜的西山大山尤其的詭異陰森,密林中總會有不同眼色的亮光閃過,偶爾會有密集的紅光,也不知道是群什麽生物。

每每天色一暗下來,唐夢便不會再出船艙,淩司夜有時會一整晚陪著,有時候便會在艙外待一整夜,而那小娃娃似乎很害怕淩司夜一般,終日都跟著唐夢。

是夜,唐夢仍舊安安分分地待在船艙內,正準備入睡呢,船艙卻傳來一陣尖銳的鳴叫。

還未待唐夢開口,小娃娃便是興奮了起來,道:“打中了!”

“什麽?”唐夢卻是不解,翻身下了竹塌,怎麽回事?

“是竹雞的聲音!”小娃娃一下子便能聽得出來了,似乎對這聲音很是熟悉,其實她亦是第一回入山,她也不知道為什麽,好些東西都認得,對這山林亦是有些熟悉感,仿佛上輩子就在山林裏生活的一般。

“你怎麽知道?”唐夢蹙眉問到,掀起竹簾子來,卻見淩司夜早已開始折騰那山雞了,這家夥似乎對野味很熱衷,當然最好的總是留著給她。

“以前認得。”小娃娃只能那麽說了,或許,真的是上輩子遺留下來的記憶吧,如若真是這樣,她一定沒有喝過孟婆湯了吧!

“以前,說說,你怎麽遇到你師父的。”唐夢拉著她坐了下來。

“我在池子裏洗澡,師父就來了。”小娃娃沒有撒謊,臉上卻是掠過了一絲羞赧,她並不懂那麽多,只知道羞。

“以前呢,家住哪裏,父母呢?”唐夢問到,唇畔浮起一絲無奈的笑意,突然又想起林若雪那丫頭來了,幼時不正是因為被唐影看去了身子了嗎?這事兒,她都聽過好幾遍了。

“在草原上,父母很早就沒了,跟著嬤嬤過。”小娃娃如實答到。

“他怎麽就教你武功了?”唐夢又問到。

“我就想當他的婢女的,師父自己要教我的,不過當徒弟也一樣,可以一輩子伺候師父。”小娃娃笑著很開心。

唐夢亦是笑著,眸中卻盡是覆雜。

他為何要教這麽個小娃娃呀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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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深,小船的溪邊停了下來,四下一片寂靜,唯有時不時傳來的蟲鳴,很是詭異,時而長鳴,時而一掠而過。

船尾小娃娃獨自一人靜靜的坐著,小手支著下頜,背影孤單寂落。

竹簾被小心翼翼地掀了起來,走來的是唐夢,躡手躡腳地生怕吵醒艙內的人。

“怎麽溜出來了呢?”朝小娃娃走了過去,輕聲問到。

小娃娃卻不言不語,一動不動。

“夕兒,怎麽了?”唐夢挨著她坐了下來,低頭看她,整個人卻是驟然怔住。

小娃娃緩緩擡起頭來,雙眸血紅,滿是陰鷙的陰笑,笑著道:“沒什麽事,就是想師父了,睡不著……”

話音未落,小手卻早已掐在唐夢脖頸上了。

唐夢楞著,根本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。

“夢姐姐,師父總是喚錯我的名字,他總會喚夢兒,唐夢,師父很疼你吧?”小娃娃依舊是笑著,卻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笑,小手上五指利甲早已刺進唐夢的脖頸,血一點一點沿著她的五指流出下來。

“夕……影……”唐夢看著她,聲音發不出來,“司夜……司……”

“師父那麽疼你,你為什麽還要和大哥哥那麽好呢?”小娃娃雙眸驟冷,手中力道加重。

唐夢再也支撐不住,就這麽觸不及防,這麽突然而然,這麽毫無防備,只覺得一身血不斷地往外湧出,仿佛止不住一般。

小娃娃唇畔緩緩勾起了一絲冷笑,手狠狠一甩,唐夢就這麽被甩了出去。

嘭~

整個人重重跌落水中,揚起一陣巨大的水花,人一點一點下沈,蒼白的臉漸漸地淹沒入水中。

“唐夢!唐夢!”

淩司夜身影一幻,終於縱身入水,一把將她撈了起來,然而,此時,整個水面都被血染紅了。

“唐夢,你別嚇我好不好,唐夢!你醒醒!你醒來啊!”

“夢兒,你嚇我的對不對,我們什麽都不找了,我們回家去,夢兒,你醒醒啊!”

“唐夢,你被讓我恨你一輩子,你醒醒啊!”

……

仍由他如何威脅,如何哀求,如何叫喚,唐夢都回不來了,一身的血瞬間流盡,即便華佗再世都無力回天。

小娃娃就站在船上,一臉迷茫,怎麽了?

大姐姐怎麽了。

怎麽會這樣?

驚慌失措地看著淩司夜站在溪中,一身白袍早已染滿了血跡,抱著唐夢低低地哭著,這月光下,竟是那麽淒涼。

她到底做了什麽,是不是又殺人了?

是不是殺了大姐姐了?

為什麽她的手那麽臟,都是血!

“唐夢,別玩了好不好,不玩了好不好,你睜開眼看看我,看一眼就好,唐夢!”

“唐夢,你答應我,答應不走,不論如何都不走。”

“夢兒……夢兒……”

……

低低的哭聲,就縈繞在耳畔。

她聽得很清楚,是他在哭,哭著說著他的無助。

只是,她怎麽都看不到他,四下一片黑暗,仿若是天地混沌之時,她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。

只有他的哭聲,那個男子的哭聲,第一回聽到,就像個孩子一般求她。

可是,她已經醒了啊!

“司夜,你在哪裏!”

“淩司夜,我在這裏呀,你在哪裏?你別哭呀!”

……

頓時一陣陣暈眩,感覺自己不停地往下沈,放墜崖一般。

恐懼感就是像當頭一棒一樣敲打而來,因為熟悉,這個種墜落感,這般熟悉。

六年前的某個夜晚,她就是這麽以下墜的,這麽落到了西界門前的。

“淩司夜!救我!”

條件反射一般呼救,整個人驟然彈坐了起來。

四周仍舊是一片寂靜,仍舊是密林,她仍舊是在船上。

甩了甩頭,伸了個大懶腰,腦袋昏昏沈沈的,天都沒亮了呢?怎麽就覺得睡了好久好久,做了好長好長的夢。

“淩司夜。”蹙眉,喃喃自語。

“淩司夜?”似乎有些熟悉,誰呀?似乎是夢裏的人。

起身下了床,吊袋絲白睡裙,特顯玲瓏有致的身材,雙腿修長勻稱,雙足很是精致,隨意拖著人字拖便出門去了。

這船雖小,卻是五臟俱全,豪華大游輪一樣的待遇,在這片荒無人煙的深林裏根本就不用擔心什麽。

船板上空無一人,夥伴們這會兒估計都熟睡了。

懶懶倚在圍欄上,及腰的長發隨意用一個發夾挽起,手中托著杯紅酒,輕輕晃著、晃著。

兩岸的林子甚密,時不時傳來詭異的蟲鳴,時而長鳴不止,時而一掠而過。

這場景似乎有些熟悉,似乎什麽時候經歷過,卻又怎麽都回想不起來了,她十分確定自己是第一回到這片深林來。

一個人離家出走,遇到了這麽些人,甚是投緣便一路同行了,他們似乎在執行一項任務,邀請她加入。

她的年紀比他們都大,然而這一路上卻似乎是最被照顧的一個。

原本閑適的小臉上戒備驟然閃現,托著酒杯的右手揚起,在空中劃出一個完滿的弧形來,只聽鏗鏗幾聲清脆的碰擊聲,隨後便是蹬蹬的掉落聲。

微蹙眉,低頭一眼,卻是一地細小的水晶,各種顏色都有。

“白小姐果然名不虛傳!”低沈的聲音傳來,來者正是船長,三十出頭的年紀,一身利索的黑衣,一頭黑色短碎發,劉海恰好遮住了一邊的眼角,五官英俊,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沈著成熟,卻像個游戲花叢的浪子。

“看樣子你知道我是誰了。”白素轉過身去,依舊輕晃著手中的紅酒。

“白家已經尋了你一個月了,懸賞金上億,你說這筆錢我該不該賺?”船長靠了過來,手中把玩著一枚五彩水晶,折射著月光,閃閃發亮。

“五五分,如何?”白素瞇眼一笑,轉身看向他。

“三七。”船長亦是瞇眼笑著。

“你三我七。”白素挑眉說到。

“你三我七。”船長重覆她的話,傾身逼近。

白素迎上,幾乎是同他鼻目相對,道:“十成我全要了。”

然而,這男子卻是驟然,蹙眉,看向了前方。

白素退了回來,亦是朝前方看去,只見前方那黑暗中,緩緩出現了亮光,仿佛是精靈一般,各種顏色都有,拖著長長的光尾,流光溢彩。

“千絲紙鳶……”船長喃喃說到。

“什麽?”白素不解。

“存在於傳說中,守護這片萬重大山的精靈,沒想到竟然真的出現了!”船長卻是一臉驚嘆。

“精靈?”白素看著前方那飛舞著的精靈,心中竟是有些異樣的情愫。

然而,很快,這些精靈們便漸漸暗淡了下來,淹沒在黑夜裏了。

“呵呵,傳說這篇萬重大山在幾千年前被一個小娃娃下了詛咒,見過這千絲精靈便會一生孤獨終老。”船長笑著說到。

“真可怕!”白素聳了聳肩,卻只當玩笑話,轉身便朝船艙內而去了。

……

ps:那個,這個題目其實是“插播番外之愚人節特輯”,愚人下,一會還有一更,拉回正規……4月開始了,貓貓吼吼口號,打磚劫票,沖榜給力!

收費章節 262小女人&等

(別受插播番外影響,思緒拉回來,唐夢他們還好好的……喵……愚人節快樂)

……

夜深深,小船的溪邊停了下來,四下一片寂靜,唯有時不時傳來的蟲鳴,很是詭異,時而長鳴,時而一掠而過。

船艙內,一道垂簾後,竹塌上,唐夢在淩司夜臂彎裏醒了過來,似乎沒有什麽睡意,雙眸骨碌轉著,鮮少這麽安安靜靜地細細打量身邊這個男人。

這段日子他似乎瘦了,黑眼圈都出來了,這一路來,似乎都極少這麽深睡過的,而她總是沒心沒肺地睡,從來不擔心什麽。

東摸摸,西摸摸,小手打擾著他,突然想起什麽來似乎的,蹙眉,小心翼翼解開他的單衣來,小手就這麽探了進去,果然,心口上的傷疤還在,唇畔不由得泛起一絲滿足的笑意來。

淩司夜似乎被她擾醒了,半睜開一直眼擡起頭來看她,然而,不過須臾,卻有重重躺了下來,側身,一條修長的腿就這麽跨在唐夢身上,將她整個人都擁入懷裏去,緊緊地摟著,埋首在她頸間,聲音有些暗啞,低聲呢喃,“乖,別動。”

“嗯,好。”唐夢乖乖答應,一臉幸福的笑,真真就是個小女人了。

淩司夜睡著正沈,根本就見不到她這笑容。

唐夢閉眸了良久,卻依舊毫無睡意,無聊著,只能再次打擾他了。

微微掙紮地翻過身,面向他,眉目相對,好近好近,這家夥真的長得很好看,睡著的時候,沒有一貫的盛氣淩人,安安靜靜地,其實也很像個溫潤如玉的男子呀。

肩上的傷疤在嗎?

她隱約記得自己多次重重咬過的,小手又摸索了過去,左肩沒有,往右肩去,果然,留這個傷疤,比心口上的大了那麽點。

小心翼翼地滑了下來,在他腰間摸索,就像檢查著自己的所有物一般,要將所有標志都找出來。”

“唐夢……”淩司夜不滿地呢喃了一聲,顯然又被擾醒了。

“睡吧睡吧,乖乖睡吧。”唐夢不動了,待他又睡了過去,這才小心翼翼地拿開他攬腰上的手臂,躡手躡腳地下了塌。

看樣子以後還是別天一黑就睡,最近越來越常天微亮就醒了。

出了船艙,卻見船尾小娃娃獨自一人靜靜的坐著,背影孤單寂落。

“怎麽溜出來了呢?”朝小娃娃走了過去,輕聲問到。

小娃娃回過頭,笑著朝她招手示意她過去。

唐夢點了點頭,輕步走了過去,見了小娃娃手裏抓著的東西頓時大驚。

這是一直面目猙獰的蜥蜴,吐著長長的信子,凸出的雙眼紅彤彤的。

“你做什麽?這東西哪來的?”唐夢低聲問到。

“它自己跳上船來的,還好給我撞上了,要不這船上還不知道誰會被咬了!”小娃娃認真說到。

唐夢卻是一臉不可思議,這小娃娃竟然對這毒物沒有一絲的畏懼!

“蕭老不是做了防備了嗎?這東西怎麽還能到船上來。”不解的問到,蕭老早就在船沿布滿了各類劇毒了。

“這是毒蜥蜴,百毒不侵的,要是被它咬了,那相當於中了百毒,相當難解。”小娃娃掐著那毒蜥蜴的頭,把玩著。

“你怎麽知道?”唐夢不解的問到,這小丫頭似乎對這山林很熟悉一樣,真的是一直居住在草原上,第一回入山的嗎?

小娃娃眸中掠過一絲慌張,連忙道:“師父告訴我的!”

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了解那麽多,似乎與生俱來一般,如果說了實話,夢姐姐不會相信的吧!

即便是夢姐姐相信了,那大哥哥也不會相信的吧,這幾日來,他都一直提防著她,孩子是最敏感的,她感覺得到的。

唐夢點了點頭,眸中掠過一絲覆雜,沒再多說什麽,唐影雖不是空山弟子,跟著真正的唐夢那麽久定也知道不少毒物吧!

“大姐姐你回去睡吧,我睡不著給你們守著,這山林裏什麽毒物都有,防不勝防的,我識遍百毒,什麽都逃不過我的眼睛的!”小娃娃很有大人的模樣。

“你跟著唐影才多久呢,就識遍了百毒?”唐夢笑了起來,並不怎麽相信她的話。

“知道這東西怕什麽嗎?”小娃娃不與她多爭辯。

唐夢搖了搖頭。

“它怕別人動它尾巴。”小娃娃嘻嘻笑著,輕輕點了那毒蜥蜴的尾巴,毒蜥蜴卻是一陣掙紮,一口黑血吐了出來,不一會兒便斷了氣。

唐夢一臉不可思議,竟會是這樣。

“哈哈,還有好多有趣的呢,我都告訴你!”小娃娃樂呵呵笑了下來。

“嗯。”唐夢輕輕擁著她,亦是笑了起來。

……

清晨,陽光從茂密的枝葉間篩下,盛夏的清晨,習習微風有些涼意,鳥叫蟲鳴並不似夜裏那麽陰沈詭異了,一片勃勃生機。

一艘孤舟靜靜停靠在溪邊,似乎已經被遺棄了許久,然而,它的主人其實並未走遠。

往前走再走不遠,便能明顯感覺出異樣來,林子似乎沒有那麽茂密了,鳥叫蟲鳴似乎漸漸少了。

直到四周一片死寂,毫無一絲聲音,直到密林消失,面前一片空地,毒瘴地便到了。

萬重大山裏有好幾處這樣的毒瘴地,大小形狀各異,此處,卻是一片甚大的空地,呈圓形,溪流從中穿過,若是從高空看,就像這片大山的一塊傷疤一眼,寸草不生,彌散著瘴氣,一片白茫茫,什麽都看不見,誰都不知道這毒瘴是怎麽形成的,就這麽聚集在這裏,不曾擴散出一絲一毫。

白日裏才看得清楚,只肖繞道而行,便可輕易躲過,然而,若是夜裏,根本什麽都感覺不到,只會見到如深海水母一般懸浮在空中,泛著藍色幽光的藍色幽靈。

外圍的一顆樹上,白衣男子倚在樹幹上,身影完全隱在枝葉之中,手中把玩這一直千絲紙鳶,沈斂著雙眸,俊臉上沒有多少情緒。

就這麽靜靜地等著,習慣了一個人,習慣一整日一整日一句話都不說,習慣了總是這麽一臉沈斂,沒有任何情緒。

瞇眼小憩,直到透過枝葉照射下來的陽光從身上緩緩移到了臉上,銀白的蝶形假面被照射地程亮,懶懶起身來,雙眸睜開,冷意掠過,身後漸漸飛起數只千絲紙鳶來,從未見過的眼色,血色!妖紅不已。

就這麽懸浮在空中,仿若浴血的惡靈一般。

男子仍是懶懶地仰躺了下來,一手枕著頭,唇畔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,另一手食指不知何時裂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,血流不止。

食指覆在薄唇上,輕輕吸允,視線卻不離眼前的血色千絲紙鳶。

很快,一團團藍色落了下來,近一看,竟是無數細小的藍色幽靈,似乎很似乎這血色千絲紙鳶一般,一直想往紙鳶身上依附。

男子唇畔笑意漸濃,咬在嘴上的食指輕輕朝右側劃過,那數只血色千絲紙鳶便齊齊朝毒瘴地而去,而無數的藍色幽靈緊追不放。

男子仰起頭,仰著刺眼的陽光,一聲“起”驟然呵出,頓時無數的血色千絲紙鳶不知從何處飛起,齊齊朝毒瘴地而去,血腥味霎時間重了起來。

而整棵大樹卻是震顫了起來,隨即無數的藍色幽靈從枝葉間不斷冒了出來,追著血色千絲紙鳶而去。

男子雙唇有些蒼白,卻至始至終噙著淡淡的笑意,仰躺在粗粗的樹幹上,瞇眼小憩,等著夜晚的到來。

給讀者的話:

北葦《總裁下堂妻》只婚不愛

收費章節 263路線又變

又一日過去了。

正值黃昏。

小船緩緩而前,淩司夜同蕭老立在船頭,蕭老肩上立著一直白頭蒼鷹。

淩司夜將手中密函扔給蕭老,負手而立,唇畔一絲陰鷙的冷笑緩緩勾起。

蕭老大致瀏覽了一遍,心下大喜,唐夫人果然是歸降了!

“殿下,既然知道引起血狐的方法了,咱就停幾日,等毒經送來再在走?”蕭老問到。

淩司夜轉過身看著船尾戲水的唐夢一眼,點了點頭。

“淩妃娘娘似乎很喜歡那孩子。”蕭老笑著說到。

淩司夜卻是避而不答,轉而問到:“前面可有唐影的消息了?”

“還停在那個地方,估計是想引出血狐了,好幾日都沒往前了。”蕭老如實回答,一直都派遣人跟著,唐影只知道一路皆有人追隨,卻不知真正的主子已經離他不遠了。

“唐夫人倒是沒有提起唐影絲毫啊!”淩司夜冷笑著說到,父王怕是還不知道他一直通緝的那個白衣男子正是唐夫人的手下,亦正在這西南大山裏尋血狐吧!

“殿下,這男子行為詭異,依屬下看不得不防!”蕭老心中總是隱隱不安著,殿下明明知道唐影一直在引他來,卻偏偏兜了那麽大的圈子還是跟著過來了。

“如何詭異了?”淩司夜玩味地問到。

“屬下親自追過幾回的,他這一路根本就沒有動過船槳,一路全憑內力逆流而上,武功修為深不可測,這一路不僅是故意引咱們追來,而且似乎知道咱們要什麽,皇上要尋這三樣東西,每一回他到在場,如此機密之事,他又如何會知曉!”蕭老一一說到。

“嗯。”淩司夜點了點頭,唇畔掠過一絲神秘的笑,又道:“就到這裏了,等毒經到了,就改道。”

“殿下!”蕭老卻是大驚,怎麽又一下子變了主意了!

“你們仍舊一路追下去,把那孩子帶著。”淩司夜朝船尾看了去,唐夢正同那孩子有說有笑呢。

“那殿下打算……”蕭老擔憂了起來,沿著水路,加之前方有人開道,這一路才勉強平安順利,其實亦是犧牲了不多人手的。

“什麽時候那麽多廢話了?”淩司夜冷冷問到。

“是。”蕭老連忙低頭,不再言語,殿下雖然比先前好商量了點,但並代表就是能商量的主子了,一貫都是我行我素,誰都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麽。

“……啊……痛!”

唐夢大叫聲驟然傳了過來。

淩司夜蹙眉,須臾之間便到了船尾。

只見唐夢腳腕上兩個深深的口子,留出的血皆是黑色,似乎被什麽咬到了。

“怎麽回事?”淩司夜蹲了下來,蹙眉問到,雙眸淩厲地看著小娃娃,對她的戒備就未曾減少過,連自己都莫名,竟是會因這麽個孩子而莫名地心慌。

“我跟夢姐姐說過的,到了這裏就別玩水了。”小娃娃有些怯,往唐夢身後躲。

唐夢緊鎖著眉頭,臉色有些蒼白,瞪了淩司夜一眼,道:“你別嚇她,就是被毒蟲咬了,我自己不小心。”

淩司夜卻是不由分說擡起她的腳裏,覆下雙唇,正要吸允,小娃娃便是壯著膽子伸手攔住了,道:“大哥哥,這毒不礙事的,仍毒血自己流出來,疼幾個時辰就沒事了,你要是碰了會好幾日都食不知味的。”

淩司夜根本沒有理睬,然而唐夢卻推開了他,道:“也不是多疼,你被折騰了。”

“臉都白了還說不疼?”淩司夜沒好氣反問到。

“先前再疼也試,沒那麽嬌弱,這同起你那小金刀比起來差遠了。”唐夢亦是沒好氣。

“多久的事了,還記仇?”淩司夜蹙眉。

“做個對比,你那好父親給你送什麽好消息來了?”唐夢移開了話題,稍稍伸開腳,卻是疼得她想大叫,硬是咬牙給忍了。

“你那好母親歸降朝廷了。”淩司夜學著她的語氣說到。

“真的?”唐夢並不輕易相信。

淩司夜冷笑,道:“假的。”

唐夢蹙眉,道:“怎麽歸降的?”

“李公公收買了惜愛,對唐大將軍下毒。”淩司夜說到。

“惜愛……”唐夢的眉頭蹙得更緊了,惜愛,這姐姐可是自小跟著唐夫人的,最貼身伺候,最貼心照顧的,整個唐府都可能背叛唐夫人,唯有她,不可能啊!

“嗯。”淩司夜點頭。

“不可能,這裏頭定有蹊蹺。”唐夢一臉若有所思了起來。

“為何不不可能,顧朝雲可是把一切都說了,包括你繼承空山掌門一事。”淩司夜對惜愛了解並不多,何況,唐夫人告知了尋血狐的下落,亦是告知了自己違背空山門規,年底沒有尋到血狐讓唐夢繼承掌門之位便將面臨戒律堂的懲罰,難不成這還有假?

“她沒有提起唐影吧。”唐夢淡淡問到。

“絲毫沒有提起。”淩司夜答到。

“惜愛是她最衷心的婢女,不可能出賣她的,此事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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